雨下整天，直到黄昏，势才渐收。
栖霞山的上空，层层叠叠的火烧云出岫而来，兼之半沉的夕阳缓缓游动。
许清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正枕在一个柔软的地方。
“醒了？啧，这么大人了，撒娇也不嫌害臊？”
抬起头便能看到宁芙苓披着一身薄薄的雪白剑衫，裙摆堪堪只能遮住半个大腿，初冬凉薄，但她赤着一双踝骨秀美的雪足，左脚的脚踝上还系着一根雪白的丝带。
她似笑非笑低下头。
许清的头不偏不倚，正好枕在她的雪白大腿上，甚至能够闻到天然的幽香，许清看着她白皙过分的脸颊，沉默了一会。
“你又给我下药？”
宁芙苓用双指从胸口拈出来一把小小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掩着嘴得意的笑起来。
“怎么样？师姐新研制的的药，别说是你，就是成年的四足妖兽也是来一头药一头。”
“你有毛病吧？”
许清像看精神病似的看着她：“你那扇子哪里拿出来的？”
宁芙苓撅着嘴，把自己的领口往外拉了拉道：“不是你说的财不外露吗？我就把纳戒做成项链藏在这里了，你看，我不拉开，别人根本想不到我藏在这里了。”
“那你跟人交手怎么办？”
“嘻……”
宁芙苓从胸口缓缓抽出了一把锃亮的轻剑，又变戏法一般的丢了回去。
许清满脸惊愕：“宁芙苓！丢不丢人？我就问你丢不丢人？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们栖霞山的大师姐！”
宁芙苓哼道：“怎么丢人了？我觉得挺潇洒的啊，你要不要摸摸看，呀？还是热的呢。”
“你从你那快能拍出熟西瓜动静的胸口抽出来把剑，别人说不定吓的能自己凑上来主动把脖子抹了！”
许清嘴角抽动，他和宁芙苓都是五岁入门，但拜师的时候这不要脸的混账东西进门就跪下砰砰的给师尊磕了三个响头，留许清在旁边一脸懵逼的变成了老二。
甚至宁芙苓的真实年纪可能都没他大，但从规矩上来讲——
宁芙苓就是大师姐。
生不如死。
如果她不给解药，那么大抵要在这里躺上好几天……
师傅啊，你收徒任性没问题，但你好歹收个正常人吧……这玩意儿收进来真不怕祖师爷生生的从棺材里爬起来锤爆你的头吗？
许清叹了一声道：“你好歹像个女人罢？整天想着给人下毒，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女子，如此性子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如花似玉？真的吗？脏东西，你这嘴硬的不行，但其实心里头儿还是有人话的嘛！”宁芙苓用折扇啪啪的拍着他的额头，笑颜如花。
捏马……对牛弹琴……
“你到底要干嘛？”
“师弟，借点儿灵石呗。”
许清冷笑道：“你找人借钱，就把人先毒倒？君子不欺于心，抢劫就抢劫，你说直白点呗。”
“真啰嗦。”宁芙苓脸蛋红彤彤的，女流氓似的在他身上掏来掏去：“有灵石没？都交出来，我要买漂漂亮亮的道袍。”
“我们的灵石都是小师妹在管着啊，你找她要。”
宁芙苓愣了片刻，面色古怪：“你觉得我去找小师妹要钱，能活着回来吗？”
许清沉默半晌道：“……应该不能。”
“那不就得了。”
宁芙苓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敢去挑惹小师妹，铁公鸡一毛不拔，小妮子连尊老爱幼都不会，我这几身衣服都穿了快两年了，养狗也要搭个好窝不是？那坊市里的驴子毛换的都比我勤快……”
“确实。”许清深以为然。
小师妹比他们要晚入门好几年，当年师傅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交到许清手里的时候，乖乖巧巧，安安静静，他真觉得凭空得了个又能卖萌又能撒娇的可爱妹妹，直到师傅离开以后……
小师妹是魔鬼，是洪水猛兽。
这宗门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吗？
宁芙苓冷笑道：“狗东西，你骂我是不是？”
“没有，你特么别摸了，我没带在身上。”许清没好气道：“你去忘仙楼呆一晚上，你这种级别的，绝对有人抬价，赚个三四千灵石没什么问题。”
“混账玩意，我就值三四千灵石？起码上万了好不好？你看不起谁呢？”宁芙苓气的直要跺脚。
“好好，那就一万个。”
宁芙苓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许清有些头疼的抽了抽鼻子：“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剥光了卖进去，然后拿着钱拍拍屁股走人。”
“钱啊——钱啊——钱啊——师姐要钱啊——要不然下回出去行走师姐要光屁股啦——”宁芙苓抱着他的脑袋摇来摇去。
“我借你钱，你怎么还？”
宁芙苓低下头：“那要不我亲你一口？”
“我借你钱，还要被你亲一口，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
“那你要什么嘛……我的肚兜你要不要？”宁芙苓掀起衫子的下摆，露出绣缠枝莲的雪白亵衣，细长的丝带绕过手臂在背后打了一个精巧的结。
许清面无表情：“滚蛋，我要那玩意儿干嘛，拿回去泡茶喝还是当风筝放？”
“要死啊你！下作东西！”宁芙苓吱哇乱叫的去撕他的嘴，见这家伙油盐不进，心里气的不行，开始作起赖来，抱着他的脖子就不撒手。
“我不管，我没钱了，你不给我，我就去街上要饭……”
“小清小清小清小清……”
“还特么小白呢，我上辈子欠你的。”许清眯起眼睛：“你先给我把毒解开，还有，脖子快被你勒断了。”
宁芙苓眼睛盈盈发亮，立刻眉开眼笑，伸出凝脂一般的手指：“我抹在这里了，你自己伸舌头舔一口。”
“这也太恶心了吧？你洗手了吗？”
“混账东西，我加了点桂子在里面，还凑了点檀木香和果香，闻起来还可以的……”
“来，试试嘛——来——张嘴——”
宁芙苓眨着明亮的眸子，慢慢的把手指递过来。
十指如尖笋，腕如白莲藕。
女子的手，自古以来都是特殊的，比起更加隐私的赤足，手不一样，它不是渴而不得的绝世风景，但反过来说，你真的以为女子的手随便可以摸得，那怕也是要尝不小的苦头。
但宁芙苓是什么？如果不是怕被许清杀了，她可能恨不得把解药抹在自己**的雪足上，然后塞他嘴里。
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许清看着她的笑容，一脸杀气。
直娘贼，等我起来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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